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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年来的不间断战斗,时之政府与历史修正主义者间的战况终是陷入了胶着状态。
双方在经历了无数次各种规模的战役后虽各有伤亡,但大体皆未遭到实质性打击。在当前这种缺乏转折性突破的局面下,大家也只能加快了战力的补充与调整。
此时,经过了数次操作失败的暗黑本丸再启动计划又一次以新的形式摆上了各位决策者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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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审神者到任的那天是个漫天飞花的大晴天。
穿着一身藤色访问着的女子牵着名孩童,踏着粉色樱瓣,进入了由重重结界包围着的本丸。
一早便藏身于暗处的刀剑付丧神们偷偷地打量着正由狐之助介绍给近侍刀陆奥守吉行的她们。
“是那个女人吗?看起来不像是政府的工作人员。”
“这可不能光凭外表判断啊,清光君。”
“但是……看起来像是位很亲切的大人……啊,对不起,我多嘴了!”
“没事没事,你和原本的审神者就没相处几天,觉得人类很亲切也很自然。”
“是、是,对不起,清光先生。”
此处的刀剑付丧神并非来自同一本丸,能聚于该本丸皆因时之政府的一项计划,而从各个无人接手的暗黑本丸中选出至此。
相较于那些或已暗堕或已陷入妄执的同伴,他们自然懂得自己会被选中的道理,但这并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抵抗情绪——他们仅仅是因为对人类还有用处才被重新筛选留用,并不是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个体,而是将他们视为毫无意识的死物。
所以即便他们现在看到陆奥守吉行已收起紧张神色,蹲下与那孩童笑着打招呼,也未卸下戒备之心。
“这女人……有手段啊。”
“我看未必。毕竟那个番薯佬之前的本丸是原审神者被神隐,来了个人渣接任,才被迫解散吧。”
“那是,不然狐之助怎么敢选他做最初的近侍。”
“嘘,她们往这来了!”
经过高侦查的短刀提醒,众人立即四下散开,继续藏在暗处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款款走来的女子似是一点也不在意狐之助与近侍已先行离去,只是独自抱着孩童在庭院中慢慢散步。
“这个是樱花。”
小小的孩子蜷在她颈边,细声细气道。
“我知道,家旁边的公园里就种有。”
“是这样吗?能记得这么清楚,真厉害呢。”
“嗯,但这个没见过……”
“啊,这也是樱花的一种,叫做寒绯樱,是春天里最早开放的樱花。”
“樱花有很多种吗?”
“是啊。我们最初看见的那棵是枝垂樱,另外还有霞樱、寒樱、山樱、八重樱、大岛樱,很多很多,根据不同的特点分为不同的品种。”
“好难记啊,みちこ记不住那么多。”
“没关系,みちこ现在还是小朋友,等再长大点就能记住很多很多东西了。”
“会变成很厉害的大人?”
“会变成很厉害的大人。”
看着树下柔声细语的二人,付丧神们紧绷的神经也不禁有些放松。
“看起来好像就是对普通母女?”
“好像是……”
“这是准备对我们使用怀柔政策吗……”
“被温情感化好像也不错?”
就在他们互相轻声讨论之时,女子话锋一转。
“刀剑付丧神也是如此,根据刀种与刀派,也分为很多种。”
被勾起兴趣的孩子双眼闪闪发亮。
“像樱花一样!”
“没错,像樱花一样。”肯定了她说法的女子继续道,“但跟樱花也有些不同,同一刀派里亦可能出现不同的刀种。就像人数众多的粟田口刀派,锻造了大量短刀的刀匠粟田口吉光,仅有一把名为一期一振太刀作品。而同刀派的骨喰藤四郎与鲶尾藤四郎原是薙刀,后被磨为胁差,攻击范围也因此与之前不同。”
被她的说明绕得晕头转向的孩子不禁皱起了一张包子脸。
“记、记不住!”
“啊,抱歉抱歉,这些以后再慢慢说明吧。现在先记住大家的名字和脸就好了。”
“要记住多少人呢?”
女子心里约莫估计了下后犹豫道。
“五六十左右?”
“哎~~~~~”
孩子拉长声调的抱怨差点没让周围一干人等笑出声来。
“是啊,我当初为了一一记住藤四郎们的名字也花了不少时间呢。”
“噗!我也是!当时还偷偷抱怨为什么不能像太郎先生和次郎先生那样起个更容易记点的名字呢。”
“喂,你是想让我们兄弟按什么排序啊!”
“相较起来五虎退的名字简直超好记好吗!”
“呜欸——”
“没关系没关系,先从辨识度高的开始记就好了。”女子马上安慰起泫然欲泣的孩子,“みちこ是个聪明的小朋友,肯定很快就能记住了。”
“真的吗?”
“真的真的。”
“没骗みちこ?”
“怎么会骗你呢!这样吧——”
女子将孩子换了只手抱着,并向四下扫视了一圈。付丧神们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产生了种近乎本能的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她扭回头便朝孩子笑道。
“我先来跟你介绍下我们身边这些刀剑付丧神们吧。”
女子手指头顶那棵花簇茂盛的粉色樱树上露出的一角白色衣袂。
“在这棵树上面的是刚才说的胁差藤四郎兄弟二人,和他们的弟弟乱藤四郎,还有五条刀派的鹤丸国永。”
数颗脑袋蹭一下从茂密花丛中冒了出来。
“为什么?!!!”“兄弟,太大声了。”“人家明明藏得那么好!”“哇,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她随即指向另一侧的黑瓦屋顶。
“那上面的是同是粟田口派的厚藤四郎,包丁藤四郎,信浓藤四郎……”数道滚落声和惊叫伴着她的介绍一同出现,“滑下去那个应该是五虎退和他的小老虎们。”
死死拽着被吓到滚下去的弟弟的藤四郎们也不禁发出阵阵哀鸣。
“我只是听说有温柔人妻才来的!”“我也是!我只是想看看大将像不像会抱抱我亲亲我的人才来的!”“喂!你们两个叛徒!”“呜哇哇哇!小老虎要掉下去了!”
女子没理会屋顶那传来的喧闹,扭过身来便朝向身后的树丛继续介绍道。
“在这里的是冲田总司的爱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还有兼定派的歌仙兼定和粟田口派的药研藤四郎。”
心里早有准备的四人见被点破也不好再做躲藏,只得从中现身。
“我是加州清光,如果你会好好爱惜我的话我也不是不欢迎你了。”
“你还真是无节操啊。”
“你在听到人家说你是冲田君的爱刀时不也下意识点头赞同了吗。”
“那个和这个是两码事。”
不同于仍在斗嘴的清光二人,歌仙兼定倒是副很丢脸的表情。
“换做平时我是绝不会做如此贻笑大方之事的!这实在是太有失风雅了!”
“算了算了,歌仙老爷,是我们太小看人家了。”
被药研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更加地无地自容:敢情从一开始在门口围观时他们就已被发现,还一无所知地跟了人家一路。
女子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没出言讽刺。
“如何,みちこ,能记住吗?”
被片刻间就从藏身处涌出的刀剑付丧神们吓了一跳的孩子有些犹豫地拉着女子的衣襟,轻声道。
“鹤丸……国永?”
“嗯,这位穿着白色和服的老爷爷。”
“喂喂!这位审神者,虽然我年纪是有些大,但也不用这样跟小孩子介绍我吧!”从樱树上一跃而下的鹤丸很是不满,“要这样说,在场的哪一位不能被称为爷爷?”
话虽如此,他在言语间却还是从手中忽地变出一枝樱花,递向害羞的孩子。
“但还是先谢谢你最早记住了我的名字吧。我是鹤丸国永,要听鬼故事吗?”
孩子本欲接花的手顿时一抖,马上缩回女子怀中,猛地摇起头来。
“哈哈哈哈,开玩笑了开玩笑了,鹤丸爷爷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说哦。”
“请不要这样。”女子径自取过他手中的花,拿给孩子,“您难道没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哦呀,这还真是位严厉的审神者呢。”
“虽说我不觉得您会听,但这演技就不能再真实些再有感情些吗?”
“……我说有没人说过你性格不太好?”
“有啊。”
女子勾唇笑道。
“经常被我家的鹤丸国永这么说呢。”
狐之助在伴着仍不太熟悉本丸内部结构的几名付丧神赶到集合的大广间时,马上便被其中弥漫着的古怪氛围给吓住了。
照理来说,这些原暗黑本丸的刀剑男士见到来接任的审神者,多少都会有些抗拒情绪,但现场实际上却莫名其妙地分为了好几种表现。
有绕着审神者围坐,边逗弄小女孩边问东问西的,试图让她摸摸自己脑袋的,甚至想钻进她怀里坐着的。有交头接耳互相传递着什么情报,一脸不知是喜是忧的复杂表情的。还有远远躲着不敢靠近的。
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情况的狐之助只好请陆奥守吉行先将众人安排入座,待到大致安静下来后,才清了清嗓子。
“各位,想必大家对我们此刻为何聚于此处已心中有数。没错,今天便是我们本丸迎来新任审神者——途子小姐的日子!”
本以为自己已是心中有数的几名刀剑男士惊讶地将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到了她身旁的孩子上。
“小孩?!!!”
“不、不是,那那那这人是谁啊?!”
狐之助看了眼神情似是平静实则即将捶地爆笑的女子,终于明白现场的诡异气氛是从何而来了。
“这位是,将会协助途子小姐进行审神者工作的监护审神者,楼梨亚大人。”
一直被误认为是新任审神者的楼梨亚终于忍不住朝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大笑起来。
“哎呀哎呀,我就想看看不解释的话你们能自我脑补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吧?没想到吧?吓到了吗?吓到了吗?”
“为什么我有种想狠揍她的冲动……”
“放、放轻松,来,深呼吸一下。”安抚下身旁大俱利伽罗的烛台切光忠匆匆看向鹤丸,“鹤先生,快说点什么!”
“啊、啊!抱歉,一时有点被吓到了。”鹤丸挠了挠后脑勺,真诚发问,“那个,你是‘鹤丸国永’带大的吗?”
楼梨亚瞬时换上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
“你猜?”
猜个鬼啊!!!
这下连鹤丸都想跳起来打人了。
眼见场面即将不可控制,狐之助赶忙拽了拽现了原形的楼梨亚。
“楼梨亚大人,您这样途子小姐以后会不好做的。”
“放心放心。”
她拍了拍狐之助的脑袋,示意一切由她负责,随即站起身来,两手向众人压了压。
“官方解释那套相信政府拉你们来这时已经声明过无数遍,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从今天起我将以途子监护者的身份负责与她共同管理此本丸,直至我判断她可以独立管理那天为止。换句话说也就是我认为你们全员对她没威胁性的那天了。”
直白的话语立马点燃了场面,可她却只是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
“就算你们觉得这是欲加之罪也没关系,我的主要任务是负责途子安全健康地成长为一名合格审神者。至于何为合格,那自然要看途子自己的认知啰。”
狐之助赶紧推了推一旁的途子。
“途子小姐,你不是有想对大家说的话吗?”
“是啊,途子,有想说的话就大大方方说出来,藏在心里头可没人能猜得到喔。我和狐之助说的话都不是你想和大家说的吧。”
“是、是!”
总是躲在楼梨亚身边的途子马上站了起来,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
“我是途子!今年七岁了,在花丸小学读二年级!兴趣是画画,拿手的功课是数学,喜欢的食物是饭团!最喜欢的人是爸爸妈妈还有奶奶!”
底下众人不解的目光让她有一瞬间产生了些许退缩的心情,但还是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我还不是很懂狐之助和那些叔叔们跟我说过的话,但是——途子知道,来当审神者的话就能保护爸爸妈妈和奶奶。途子很喜欢他们,不想失去他们,希望能继续当他们的孩子。所、所以,我不希望过去会被改变,途子想保护大家都在的现在!”
“啧啧啧,时之政府那些黑心的家伙啊,居然把这么小的孩子也捉来当审神者,真不是人。”
楼梨亚在一旁不合气氛的低声吐槽让狐之助不禁一头黑线。
“嘘!嘘!楼梨亚大人!现在气氛正好呢!”
“气氛再好也改变不了她是小孩子的事实啊!”
“嘘!嘘!”
“真是的!楼梨亚姐姐,太吵了!”
“啊,抱歉抱歉,你继续,你继续。”
被楼梨亚这么一打岔,途子也摆不起架子来了,只好扭捏道。
“途子也知道自己还是小孩子,以后会给大家添很多麻烦,但是途子会努力的!努力做一个让大家信赖,值得依靠的审神者的!所以,希望大家可以接受途子!”
见这孩子还那么幼小,却仍努力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众人态度不禁皆有软化。但途子见他们只是低头坐着没有回应,以为是自己仍未说服他们,便加重语气补充道。
“途子会努力成为像楼梨亚姐姐那样出色的审神者的!”
这话一出,下面马上炸锅了。
“不不不!求你别变成那样!”
“没错没错,你保持现在这样就挺好了,我们会努力配合你的!”
“我说,政府根本没必要派什么监护者吧,我们自己教育不是更靠谱吗?”
“哈、哈、哈,严厉的审神者也很不错呢~”
“是谁?!刚才是哪个变态在发言!”
◇FIN◆